三九

一个绝望的图文双废

【允翡】岁岁年年

  这是一个小学生文笔的新年番外💩

  附一张非常难看的插图

  而且因为时间久远这个番外很有可能会有无数个bug👍

  如果你接受得了那就往下翻吧,走你👇

  

一 逢春


刚开春的四十八寨还静默在一片湿润的白里,只是偶尔有鸟雀扑棱着翅膀飞离树枝头的声音打断这寂静。这时缀了落白的树梢便轻轻摇晃一下,一阵细碎的雪花就扑簌簌地落下来了。


马车辘辘地在寨门前停下,周翡没急着下来,盯着又陷入沉睡的谢三公子犯起了难。他的脸色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老老实实闭上嘴不犯贱的样子竟然显出几分乖巧,平常铁石心肠的周大侠的神色竟然软了下来,到底没舍得叫醒他。她伸手对着谢允那两条碍事的长腿比划了一番,觉得这病美人背着肯定太碍事还费力气,扛着姿势太憋屈,抱起来又得委屈他整个儿身子蜷起来,有点不耐烦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刀柄,有心直接把人劈成两截打包拎走。最后她想出个馊主意,用狐裘把人捆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粽子,打横抱起来,这才跳下马车,架势活像个拐了小媳妇回家的女土匪。


一旁的李晟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儿砸到脚背上——自家养了二十二年的猪这是被姓谢的大白菜拱了吗?


周翡给了面色铁青的李婆婆一脚,示意他别磨蹭,赶紧走。


透骨青刚解,谢允整天除了歪在床上睡懒觉就是调戏周大侠,挨了打还没力气还手。屋里点了好几个火盆子,被蛟香薰得烟雾缭绕,谢允被棉被子绑得行动困难,连翻身都要废老大的劲儿,每天还要哭天抢地地灌下三顿调理身子的药,无聊得都要长蘑菇了。


后来他被不甘心把闺女拱手让人的李大当家指使着管理四十八寨的日常事务,总算找到事做了,就有了后来熬夜整理账本被周翡揪着一顿训斥的事。那时他本来想撒几句娇讨来媳妇儿的原谅,结果一开口就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本来刚病了一场脸还是擦白的,现在鼻尖儿又红了,被周翡嘲笑了一通,说什么我是水草精那你是不是应该叫红鼻头雪人精。笑完了周翡就霸道地抢过账本一扔把他按回被窝里,勒令他早点睡。


夜里他发了烧,还咳出一口红到发黑的血,周翡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起来披头散发外衣都没披就要跑去找应何从,他反倒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拿帕子把嘴擦干净了还不忘不完跌跌撞撞地追这她叫她把鞋子穿好。毒郎中大半夜被薅起来面带杀气地给谢允把了脉,半晌翻了个白眼,语气幽怨地道:“淤血吐出来了又不是坏处,犯不着把我叫起来。”就差把“大惊小怪”四个带着鄙夷的字写脸上了。


周翡气得一脚把人踹出门去,又举着熹微对谢允威胁地挥了挥,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叫他赶紧躺下来睡觉。她跑出去得急,没束发也没披衣服,刘海叫雪淋得湿透了,湿答答地缠在眼睫上。他伸手去拨开别在她耳后,被一巴掌拍开了。灯下看美人,颜色要比平时都艳上三分,美人的衣襟给跑散了,脸颊氤了层水汽,他细细地去数周翡湿漉漉地翘起来的一根根睫毛,去瞧那蒙了雾的眼,发现竟然是红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后来谢允可以下床蹦蹦跳跳了,就磨着周翡要出去玩。周翡拗不过他,就把他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带到街上逛了逛。


雪化了小半,天气还冷着,夜市已有了人气。纸灯笼悬了满街,一路接到天边,漫天星河如锦,能让人仰头看一眼便醉在里面。谢允拉着她去了一家胭脂铺,那家店老板是个美男子,捧着本画本子看得津津有味,还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哪家来体验生活的贵公子。老板见来了顾客,便笑嘻嘻地把本子一扔,架上一副骚包的琉璃镜,一边在胭脂堆里挑挑拣拣,一边和谢允唠嗑。问到他为什么要买口脂时,谢允眸子一弯,笑着答道:“买给娘子的,成婚的时候好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周翡踹了他一脚,耳根子却渐渐红了。老板拿笔蘸了蘸口脂盒子,要给周翡摸上试试,被老板娘瞪了一眼,手一抖,讪讪地笑了一下,笔尖就拐了个弯儿,朝着老板娘的唇描上去了。


谢霉霉好不容易出一趟寨门,得意得不行,指尖挑了点新买来的口脂望周翡嘴唇上一抹,挽住她的手臂,大笑道:“拐个小娘子回家咯——”


周翡气得扬起啃了一半的糖画直往他鼻子上砸,别过脸不理他了。


谢允随手往天上一指,“看那儿。”直头直脑的周大侠真的被骗到了,转身扬起头要去看,嘴唇擦着他的脸过去了,谢允挑挑眉,得意一笑:“你亲我了。”


于是堂堂端王殿下被自家媳妇儿追着打了半条街。雪又飘起来,落了人满身,两人的鬓角都染上霜华。


像极了共白头。


二 桃夭


周翡和谢允是在春天成婚的,那时桃花苞刚开不久,灼灼地缀在枝头,饱得像蕊里裹了半两蜜。谢允转动着镶了玉的钗子,在她眼角点上了几瓣桃花瓣儿。


周翡不耐烦地在凳子上挪了挪,头冠上雾般的珍珠流苏便噼里啪啦摔成了一片。那声音细细的,像打上屋瓦的雨丝。


“你给我画的是什么玩意儿?”她问道。


谢允笑弯了眼,“是桃花妆,阿翡。”


晚宴结束后谢允是数着自己的脚步声跨进新房的。新娘子就端坐在榻上,火般的嫁衣铺了满床,裙摆上绣的并蒂莲摇曳生姿,惹得那火红绸缎泛起一阵金色涟漪。盖头被揭下来,露出飞了红的脸,周翡散了发戴上了金簪,额前一颗珊瑚珠轻轻一晃,珠光流转,眼里像是盛了揉碎的星子,竟漾着少女特有的温柔,往日里那对刀裁似的眉也软和下来,抹了口脂的唇含着石榴籽似的鲜活可爱。


唇畔满是合卺酒的香味,谢允觉得有些醉了,俯下身便吻了下去。


繁复的衣带被他一拉便松开了,周翡拆掉满头碍事的首饰,伸出一根葱白手指点点他的胸口,“嘴里全是酒味,臭死了。”总是人模狗样的端王殿下这回却不听话了,攥住那凝了一点粉色的指尖便咬了上去,结果毫无意外地挨了一脚,差点被踹翻在地。


两人打着打着便一起歪倒在床榻上,红纱幔被无故牵连狠狠扯了一下,不堪重负地裂成了两半。春风裹着几片桃花瓣儿钻窗而入,帘子也未惊动,却拂了满床香。


一夜春光。


第二天谢允照常早起收拾新房时,盯着一屋子狼藉无语片刻,一把捂住了脸。


三 曦明


谢曦明出生在破晓,稳婆刚抱着小丫头拉开产房们说了句“母女平安”就被一阵阴风糊了一脑门子,之见那在走廊里杵了半天的端王殿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把娘子抱了个满怀,脑袋埋在人家肩上蹭来蹭去,眼泪也趁机抹在汗湿的里衣上了。周翡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半天听见一句闷闷的“你疼不疼”,随口答道:“是有点疼。”


谢允忿忿道:“那你还吭都不吭一声,硬要憋着——”


周翡简直要被他委屈的语气腻歪死,一拳敲上他的脑门:“别起腻,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谢允抬头:“啊……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家伙竟然连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都不知道!


“女孩,”她无奈道。“说吧,想起个什么名字?”


谢允望着天边第一缕破云的天光,微眯起眼,须臾,慢慢地笑了。


“谢曦明。”


古人常恨晨光熹微,而生于日出之时,一生追逐渐明的天空,已是平生大幸。


入冬时,谢曦明已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吐出几句儿语。小姑娘扎了两个圆滚滚的鬏鬏,跑起来一摇一晃的,小脸儿通红,好似熟透的浆果。周翡把她抱起来,发梢便被白嫩的小手捉住,谢明曦扯了扯,脆声道:“白头发。”


周翡被扯得龇牙咧嘴,没好气道:“那是雪。”


每次落雪,周翡都懒得戴兜帽,总是被淋得满身满头都晕上白色,像种无声的纪念。


人间白雪,寄谁满头,梁上花开,岁岁年年。







评论(8)

热度(3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